许传忠
佛教讲因果报应,「种瓜得瓜,种豆得豆」,造什么因得什么果,丝毫不爽。一个人若要消灾邀福,就要常行善事,广积阴德,久而久之,自然感应道交。我曾经接受信佛朋友的建议,组成了「慈眼放生会」,每月大家捐款,放生一次,至今已历两年,买放濒临被宰之生物无数。也因此,让我逃过一劫,三个恶徒本想把我杀死,终于放我一马。我想,这就是放生功德的果报。
七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半夜,我睡在服务机关──东山高中的宿舍里,突然被隔壁护理室内的嘈杂声音吵醒,心想,也许是住校学生在里面有什么事情,随即披上衣毫无戒心地走过去瞧瞧。当时走廊上的灯光昏黄,只见一个陌生人站在护理室门口(事后才晓得他在把风),我喝问:「你在干什么?」他没答腔。我走到门口,顺手把门内的灯开关打开,又见一个陌生人坐在沙发上,他立即起身把灯关掉,外面把风的人从身上抽出一把利刃向我刺来,被我闪过,没想到里面的人也拔刀冲出,我警觉地想跑,可是已经太迟了。就这样被他们两人左右挟持押到室内。歹徒令我坐在护理室内的床上,两手反绑,眼睛也被布巾蒙住,只觉得黑漆漆地透不进一点亮光。
就在这个时候,从里面的另一个房间内又跳出一个人,原来在翻东西吵醒我的就是他,总共是三个歹徒。其中一个说,他们是逃犯需要钱用要我去办公室拿钱,我说,办公室没钱,他又向我要钱,我告诉他说,身上没钱。歹徒不相信,用刀尖抵在我背部,恐吓着说:「你不乖乖地拿出来,就把你宰了。」这时候,正是三更半夜,呼救无门,何况双手反绑,两眼被蒙住,根本休想逃跑!俗语所谓:「花钱消灾」、「好汉不吃眼前亏」。主意既定,我就告诉他们说:「在我睡的房间里有钱,你们去拿吧!」
歹徒们如愿以偿的达到了目的,不过其中一个人说:「他已经看到我们的脸,如果不把他杀了,以后会有麻烦。」另一个马上加以附和,三个人吱吱喳喳地在讨论。我心想,这下完蛋了,既要钱又要命!是生?是死?马上就见分晓。脑海里立刻浮现起了许多事情来,我死了,放生会的事还没交代清楚,家里的人一定很伤心,警方也难以查出真凶,真是死得不明不白……一时百感交集。突然灵光一现,与其等死,何不趁他们还在讨论的时候念佛,求佛接引,早日生西。把心一横,勇气出现,于是赶紧默念「阿弥陀佛」圣号。
念了一阵子,歹徒的讨论好像已经结束,他们命我趴在床上,只听得旁边「希希刷刷」的声音,好像是磨刀的声音(事后才知在割绳子),我力持镇静,拚命地念佛。过了几分钟,歹徒把我双脚捆绑,用铁丝绕了几圈固定在床后的铁杆上,又把破裤子罩住头部,嘴巴则用布塞住,另外用一条布带勒住我的脖子固定在床前的铁杆上,最后把两条棉被盖住我全身,使我动弹不得,几乎断气昏了过去。
忍耐了十分钟,周围似乎毫无动静,判断歹徒们可能走了。我挣扎着挪动身体,好不容易把盖着的被子抖下床去,才舒服了一点,接着用舌头使劲地把塞在嘴里的布顶了出去,开始大声喊叫,很久很久,睡在楼梯间的工友才被叫醒。他走了过来,看到我这副模样,吓了一跳,赶紧松绑,终于死里逃生,恢复了自由。
从我被挟持一直到解围,前后有三个半钟头,我经历了一次『最长的一夜』,体会到被宰杀时的惊恐错乱与无助感,我的生与死全在歹徒们的一念之间,当时正如一只待宰的猪羊,任人摆布。我要在此诚恳的奉劝世人,应该将心比心,任何有生命的禽兽、鱼虾,也跟人类一样的贪生怕死,当牠们贪生怕死,当牠们活生生地被宰杀时,同样地会惊恐、怨愤,我们怎么忍心为了贪图口腹之欲而残害无辜的生命呢?
际此末法时期,人心陷溺,战乱频仍,更应发扬佛陀的慈悲精神──戒杀放生。「海阔凭鱼跃,天空任鸟飞」,减少一分杀业,即多一分祥和之气。倘能蔚然成风,则福报编延,当可不求而自得。(民国七十三年一月卅一日《慈云杂志》第八卷六期)
评论